世上事因缘际会,巧合亦多。秋日访淮河第三峡——浮山,见山坡上散落数块被打碎的石碑和墓志铭。铭文残缺不全,但字迹清楚,小楷书法端庄俊美,甚是喜欢,遂拍照以为留念。
闲暇时放大略览,墓志铭题曰:《赠国子监学录姚玉岑先生墓志铭》,为明代文学家、史学家、太仓举人张采撰写。查阅资料发现墓志铭的主人为姚允恭(字寅甫,号玉岑),官至霍山县学训导,是今天明光市女山湖人。崇祯八年正月,张献忠攻陷霍山,姚允恭不幸遇难,朝廷追赐"国子监学录"名号,安葬浮山原。姚允恭的名字在我的脑海感觉似曾相识。
十年前曾有幸目睹五河县樵子涧附近出土的《明逸叟许公少溪府君墓志铭》,研究此志的目的是为了解惑五河的“樵子涧”为什么发“焦子涧”音。急忙翻阅旧记,豁然开朗,原来许公铭文即为姚允恭先生所撰。
姚允恭是明末安徽省明光市地方乡贤,其气节为时人所赞,归葬故土亦为荣也。惜坟掘碑碎,痛哉!省博物院专家季永先生看到朋友圈发的残文,亦十分惋惜,盼望残存能得到更好的保护。
我于无意之中发现两块墓志铭之间的联系,亦属缘份。亟愿当地有识之士拾遗补阙,复原一段历史,彰显姚公义行。
安徽明光浮山姚允恭墓志铭残碑安徽明光浮山姚允恭墓志铭残碑安徽明光浮山姚允恭墓志铭残碑安徽明光浮山姚允恭墓志铭残碑附《明逸叟许公少溪府君墓志铭》
外史氏淮南人士姚允恭撰文
赐进士出身承德郎户部云南司主事戚伸篆盖。
南直隶常州府无锡县文学生从子许都书丹
公讳文成字观,人称少溪公。唐忠臣远之后,家世新安,高祖周乙,曾祖贵,祖社财,父希德。佥隐于畔,不废绩旷,宗保任其先之绪。母郗孺人,以淑慎庀家政,乃举公。公生而器识,敦庞和同,以听报虑,越丑夷之外。少孤而家落,懋迁化居,相时转物牟其赢,家隆隆以起,且性驯而亮,不食话。言:不阿强而茹弱,以退为进,以失为得,以柔忍为强。与先族父鹤轩公同修混沌氏之术,为莫逆,笃好形家言,未解其肯綮,屡为地师,所给耗其橐若干。卜索弥殷求,习其祥,祥习则行,不行则增修德而该卜。叹曰:万物生于土反于土,必得地为令图,此天所赞者,诸福根于是,吾至心不懈,难有所亡,必有所获。后果如其言。又云:损人益己,身之不祥也;食其食,还其器,既荫其树不复折其枝角;家有遮前之墙,何必求辟东家之潦,过其宫而不必止,故睦邻谐众,唯厚唯宽惟惧,不免于戾,凡有咎患,宁丁其躬,不忍毫发之亏人也。最初多生女,逾强仕得曲妻而有子,近希龄未生孙,亟督其子置侧室,果如几如式其元宗,裕后谋无不藏,匪夷所思也。信檀度而好施,得菩提正因,起念极净。非徇情面,非避怨谤,非竞胜而冀声。闻云台山圣像嘉祐院禅堂香积厨白衣大士庵,皆厚施密助不令人知。至考宫竣事时,庄严殿阁,金碧辉煌,悉敬而相告,赞之不容口,公仍逊而弗任,以善归人。此于敬田所不期报,缘于悲田所愈不敢轻贱。遇贫难者、来丐,虽累累不厌;偶见其觞酒豆内,让而受恶,谓此辇牛亦有可取者。尝论人之须善,犹首须冠、足须履也。若处题修善在隐为,非明神而加钦氓隶,而惰慢是,清旦冠履,昏夜裸跣也,非为善之道也,盖有得于仁义所在,匹夫为重仁义所去尊贵,为轻者乎。
(公)生嘉靖丙辰八月十四日,卒崇祯壬申正月十八日,得年七十有七。配陈孺人,副冯氏先驱地下,别志其详。初立嗣子于万言,前公没三载,娶傅氏生特子万里。冯出,娶誾氏贰王氏同均继。王氏女四皆陈出,孟仲叔三姻亚咸先泯马,惟季女及婿胡瀛得襄后事。孙男五:复润娶潘氏与复渐俱万言出,复演万里,二王出复滋复治,继王出孙女三俱,万里誾出。
长字吴国祯卜兆于癸酉年仲冬上弦日安厝。其地名椒子涧,亥龙迎水,向丙负壬,清流悠来而徐注,群山拱揖,一派回环局势,端整爽豁。公平生寸地光明,应得此地,亦天之报施于善人也,是宜以铭曰:
寄迹尘世,栖志玄风,知惇德而有攸利,信嗜义而有余荣,宁守雌勿逞雄,甘损己喜急公,安忍得善术。悉檀成骏功,燕天天助顺。察地而地与吉逢,自贻哲命振振乎,箕裘绳美,硕大无朋。
(铭文有漫灭,识有讹误,句读水平有限,望方家指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