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德街45号》
第6章 乍暖还寒
年11月4日星期日阴
难忘旧时光，为了一个人，走遍一座城。跨过桥，涉过水，千觅千寻，到了身旁，只说一句“你好啊”，而后便是过客擦肩，江湖相忘，永不见。
佳佳在南下的火车上遇到了对的人，同校，名字叫做龙。同样的大眼睛，她似是对于大眼睛男生情有独钟。着了迷，像孩子看到了一颗五彩棒棒糖，无限制地吸引着她。在开学后的不久，他们成了。而在冬日假期的某一天，撒拉哥路过成都的街角，来到师大门口，见到了出落大方的邻家姑娘。最后，用了极尽荒唐的理由：“我在北方，你在南，天远山高，不再相恋”，结束了初恋。于是，撒拉哥单了。
正对着楼梯，撒拉哥出了门，拖沓的脚步声渐行渐远。他留下来的一个问题，让我遐想：为什么初恋都是容易散的？
他的这话，勾出我对初恋的回忆：早前，这孤独的、偌大的世界，没有花朵，闻不得花香。直到春的三月，阳光迎着新风，勾起十里地的柳絮，唤醒河畔草儿的嫩芽。那日夜守望故土的河流啊，悠然驶得新春颤抖。真真带着排球，来到球场。认识了她，我的初恋，就在寒冬之后，掠过香山，经过大河，在阳光的薄纱下，姗姗归来。
如今，坐在窗前，望向外面涛涛的运河，那时候的记忆已然消散。记不得那时候坐在窗前，是怎样回忆最初的记忆，唯一有印象的，是与初恋的每一个寒冬。
一四年考研的最后一个傍晚，是个有记忆的时刻。当考研场内的铃声敲响，真真的考研之路宣告结束。除此之外，她还要赶在二十点前到达火车站，登上开往北京的列车，参加一场机关入职考试。
彼时，考场外已是大雪纷纷。天寒，我攥着手机，在风中无尽地颤抖。想到真真家里发来的信息，我的心中五味杂陈。如果真真考研顺利，那么我们会相互陪伴，一同出现在苏州。她上苏大，我工作，然后幸福一辈子。如果北京的考试顺利，她会在北京有一个相当稳定的工作，然后定居。
我是多么渴望她的考研能够顺利，或者不要去北京参加这场考试。
她走出考场，一脸疲惫，不言不语，我已经预知到考研结局。之后，从考场到宿舍，从宿舍到车站，我一路随行，全程无话。
车窗外的雪花越来越大，她倒头在我的肩熟睡。望着她消瘦的脸庞，这一路走来的疲倦，在她的脸上一览无余。从青葱懵懂相识，共同走到落落大方的年华，期间有过忧伤，有过快乐，有着共同的爱好，有着美好的回想与记忆。
助力考研，我乐意成为她的书童，鞍前马后。可是，看到考研对她的煎熬，我心如刀绞。
我是多么的自私，为了能够一起去苏州，让一个小女子承受如此大的压力，我是多么的吝啬，无论如何不想去北京工作。
我想：她本来可以在北京稳定的，可以在北京和她的家人团聚的。她不应当跟着我天南海北的奔波，她不该为了我饱受这一冬无尽的枯燥。
我们到了站前广场，她雪白的羽绒服和外面粉妆玉砌的世界融为一体。恍惚间，已经看不清楚她在哪儿，我已经开始失去她。我环顾世界，张皇失措，努力寻找属于我的洁白。
她喊道：“笨蛋，我在这儿，在你的身后。”
我们到候车室里，相偎而坐，她笑脸灿烂，对我说：“我饿了。”
于是，我杀了一个橙子，味道出奇地甜，她满口的幸福，问道：“今天的橙子怎么这么甜，是我吃过最甜的橙子。”这甜化在她的心间，她由心间发出甜甜的笑容，再一次甜在我的心上。
我说：“你这一去北京，我们是不是不在一起了？”她呆呆地望着我，不知所措。无助的眼神之中，流露着昔日的芳华美丽，而那美丽的芳华，在一滴滴眼泪之中，消逝、离去。
朔风起了，吹起我的衣角，吹乱我的头发。她泪流满面，丢了*似的踏上了列车。刀尖似的雪粒一颗颗打在我的脸上，我也开始决堤。
我已经忘了她是怎么样拖着脚步离开的，也已经忘了她是什么时候从我的身边悄悄溜走的。当我再次转身凝望时，四下里空荡死寂，雪白无物，萧条孤寂，整个世界从此悄然沉睡。
记忆洁白、纯粹，一碰就碎了。
想到每年的冬季，都会去龙潭山，白雪皑皑，行走在山林中的我们倒显得地孤单。这孤单不同于我们一路沿江看到流水年华，而是：孤单是人生路上带有生命的万物。当冬天来临时，却都埋在白雪下面，不再见。我们在期间行走，倒像是生出来的末梢，没有新幼嫩枝，没有白雪的拥抱，茕茕孑立，自然就显得更加地孤单了。
我就在的窗前，呆呆地张望，持续好多时候。正如博师所说：“才是梦想起航的地方”，我听到窗外的汽笛悠扬，出发的30路扬起灰尘，在夕阳薄暮下，飘渺、发散。恍惚间记起了大一时候，骑车行径在长吉线上的春风、阳光、和透着甜甜花香的味道。
往期回顾
第一章?夜雨山前
第二章?理科生聊天
第三章?情缘
第四章?铁三角对诗
第五章?暖冬
本期编辑
陈 欢
审核编辑
李 猛
图片来源
校新媒体团
审核校对
郭 宁 陈 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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