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挪用”与“重构”是神话主义概念的两个关键词,也是考察当下神话在现代性重述的两个切入点。20世纪下半叶以来东巴神话经历了*治化改造、文学化改编,遗产化运作,商业化利用的不同时代命运,传统神话不仅在遗产旅游与现代媒介中广泛商业化挪用,也在*治与文化领域不断被改造后挪用。东巴神话现代性语境里的挪用与重构,既是一体两面的同构进程,也是一个从祛魅到赋魅,从*治叙事到资本叙事的过。这个进程至今仍处于深化过程中,其间蕴涵着再生机遇,也隐含着身份危机。
关键词:神话主义;东巴神话;挪用;*治化改造;商业化
“神话主义”这一学术名词近年来在民俗学界颇为流行,这可能与传统神话在现代社会的“古为今用”现象密切相关,也是神话本身在现代性调适的反应。国外的梅列金斯基、瓦季姆·鲁德涅夫,以及国内的叶舒宪、杨利慧等学者对“神话主义”作过不同的定义。本文中的神话主义概念引用了杨利慧的定义,即“指二十世纪后半叶以来,由于现代文化产业和数字化传播技术的广泛影响而产生的,对传统神话的挪用和重新建构,神话被从其原本生存的社区日常生活的传统语境移入新的开放性语境中,为不同的受众而展示,并被赋予了新的功能和意义。”何为神话主义?何为新神话主义?本文主旨并不在于对此定义进行学理性讨论,而把它作为一个文本分析的视角切入点,来考察二十世纪后半叶以来东巴神话的不同时代际遇,并对这些已经发生或正在发生的文化事实及相关问题进行思考与探讨。一、东巴神话的*治化改造与改编新中国成立后,为了贯彻落实*的“为新的人民艺术服务”文艺*策,对传统民间宗教、民间仪式作为落后的、*害和麻醉劳动人民的“鸦片”予以禁止,并对其包含的剥削阶级思想进行批判,同时对民间文化进行革命化、*治化改造与改编,使之成为符合当时主流意识形态的“大众文艺”“民间文化”。对东巴神话的*治化改编始于上世纪50年代。纳西族女作家赵银棠于年翻译了《东埃术埃》《鲁般鲁饶》两本东巴神话经典,改编过程中删除了开天辟地、禳灾祈福、招*驱*的“宗教迷信”内容,突出了“光明战胜黑暗”、控诉封建专制、反对礼教的主题倾向。年,还在中学读书的牛相奎、木丽春发表了根据东巴神话《鲁般鲁饶》改编创作的长诗《玉龙第三国》,在国内文坛引起一定的反响,后来二人又根据创世史诗《崇般图》改编创作了《丛蕊刘偶和天上的公主》,两篇长诗都以东巴神话经典为蓝本,但在创作过程中明显体现出作家文学特征——删除了原来经典中的大量口头程式词句、强化了情节的曲折性、冲突性,突出了英雄人物的高大形象,强调了阶级矛盾,并深化了不畏反动势力、敢于为光明、自由抗争的斗争精神。从中可以看出,这种对东巴神话的*治化改编也是文学化改编,其目的是突出阶级斗争,为当时的*治运动服务。年底,云南省委宣传部组织民间文艺调查队,两次到纳西族地区田野调查,编写了《纳西族文学史》《纳西族民间传说故事集》《纳西族民歌集》等三本民间文学集,作为向国庆十周年献礼的成果。《纳西族文学史》(初稿)的出版使纳西族文学在国内外民族文学之林中有了一席之地,这是有开创之功的。但这一时期的民间文学搜集、翻译、整理受到“左”倾的严重干扰,这体现在整个文学史主线突出*治路线,强调阶级斗争观点,尤其以“剔除糟粕”为名,对东神话实行去宗教化篡改,认为“东巴教篡改、歪曲纳西族文学,宣传封建迷信思想。”“过去有些人过高地估计东巴教和东巴的作用,甚至把所有的东巴也说成是歌手,强调了积极的一面,忽略了消极的甚至是反动的一面。”“归根结底,东巴教作为一种宗教,毕竟是一种反动的意识形态,它是统治阶级用来麻醉人民的工具,其实质是反动的。”在这种“左”倾路线指导下,臆断《创世纪》、《鲁般鲁饶》、《普尺五路》等东巴经典是封建社会时期产生的,主题是“歌颂劳动,反对封建迷信。”这不仅严重影响了东巴神话的翻译整理工作,而且使东巴神话研究陷入停滞状态。“文革”时期对东巴神话的否定性批判到达到了登峰造极程度,东巴神话在内的东巴文化被当作“牛*蛇神”“精神神鸦片”“封建迷信”而遭受全面的批判,东巴被批斗,东巴经书被烧毁,“东巴”“东巴神话”被污名化,东巴神话全面失语。东巴神话在新中国成立初期的*治化改造到“文革”期间的全面否定性批判,其实质是“*治化挪用”。从一开始的东巴仪式、习俗活动被严格禁止到被改造、改编后的展示、汇演、宣传,乃至“文革”期间的全面批判,无不都是作为*治性利用的工具。这种“*治化改造”寓示着东巴神话从神圣性的神坛进入到风云变幻的*治场域,其自身命运也随之改写,这也是新中国成立后东巴神话身份的重新建构——从民间宗教转换为*治挪用对象。二、东巴神话的遗产化与商品化挪用(一)东巴神话的遗产化东巴神话的遗产化是指东巴神话被纳入到文化遗产话语体系的过程以及发生的文化变异。“文化遗产”概念是西风东渐的产物,进入年代后,从“文化遗产”概念中衍生出来的“非遗”概念从学术层面进入到国家的*策层面,并发展成为方兴未艾的“非遗”运动。迄今为止,从市级到国家级的有关东巴文化的“非遗”项目已经达到了25项(参见下表)。需要强调说明的是东巴神话并非是孤立存在的文化事象,它是与东巴文化各个事象水乳交融,互构互生的。东巴纸是东巴经的载体,而东巴经的主体内容以东巴神话为主,包括东巴画、东巴舞蹈、东巴工艺、东巴传承人、东巴唱腔、东巴仪式无不与东巴神话密切相关。东巴神话的遗产化不能狭义地理解为几个有关东巴神话文本进入各级遗产名录,而是从与东巴神话相关的各种文化事象来考察,才能更为完整、准确地理解东巴神话在“文化遗产”语境中的生存、发展的状况。这些进入“非遗”名录的东巴文化在保护与传承资金、扶持*策、市场开发,商品生产等方面获得了更大的发展空间,客观上推动了东巴文化的可持续传承与发展,突出表现在“非遗”进校园、“非遗”的生产性传承、创新性传承中占了先机。东巴造纸、东巴画在丽江旅游市场中获得了长足的发展,《黑白战争》获得国家艺术基金项目,在国内外进行巡展。相形之下,未列入“非遗”项目的东巴文化在*府重视程度、企业扶持力度、学术研究力量等方面相对要薄弱许多。东巴神话遗产化的典型事件是年东巴古籍列入联合国教科文组织“记忆遗产”名录。至此,丽江一个地级市拥有了三个世界遗产桂冠:世界文化遗产丽江古城、世界自然遗产三江并流和世界记忆遗产纳西东巴古籍。这三个世界遗产成为丽江旅游宣传词中曝光度最高的词汇。(二)遗产旅游中东巴神话的商品化与国内外的大趋势相类似,“非遗”运动与旅游产业与商品化是紧密相联系的。以丽江为例,可以大致地看出这么一个曲线图:不同类别的“文化遗产”数量的递增趋势与旅游业发展指数是成正比的。这说明,二者之间存在着深层的内在逻辑关系:一方面,不同级别的“文化遗产”桂冠提升了地方知名度,促进了地方旅游业的迅猛发展;另一方面,旅游业的长足发展反过来促进了对“文化遗产”的利用性保护。东巴神话、东巴象形文字、东巴画、东巴纸、东巴舞蹈、东巴工艺品、东巴音乐等东巴文化符号构成了强烈的“异文化”元素,而这恰好是旅游体验不可或缺的要素——品牌效益与异文化元素。在当地*府竭力标榜“文化立市”“旅游强市”的当下,东巴神话被大量挪用到旅游产业及旅游商品中,成为丽江旅游的一大特色。到年,丽江市共接待海内外游客突破了万人次,旅游业总收入突破了亿元,旅游业已经成为丽江经济社会发展的中流砥柱。旅游业是由旅游企业支撑的,在丽江这些旅游企业中,以东巴文化或东巴神话为主题的企业占了半壁江山。据统计,在丽江,以东巴文化为主题的旅游企业近家,其中规模较大的企业有玉水寨、东巴王国、东巴万神园、东巴谷、东巴宫、东巴婚礼喜鹤院、印象丽江、丽水金沙、创世纪体验中心、雪山神话、东巴造纸坊等。在这些东巴文化为主题的旅游企业与景区里,东巴神话无疑是东巴文化主题中的应有之义。每个东巴文化旅游企业无不在强调要“讲好东巴故事。”这些东巴文化企业虽然侧重点各有所不同,但都在强调自身东巴文化与东巴神话的民间性、正统性、古老性特点,同时也把东巴文化的传承与保护作为企业发展的后劲。玉水寨旅游综合年收入上亿元,投入到东巴文化保护与传承年平均超过多万元,景区内建设了东巴教所有祭祀场所,建立了东巴传承学校,共培养了80多名东巴文化传承。从新年的祭天仪式开始,每个月都按传统岁时节庆举行东巴传统祭祀仪式,免费为民间举办各种东巴仪式,每年举办国内大部分东巴祭司参与的法会活动,企业出资金扶持各地民间传承人,建立了东巴学位制度、东巴会等传承机制。玉水寨由此成为东巴文化传承的重要基地,被誉为新时代的“东巴文化圣地”,客观上也构成了企业发展的文化资本优势。东巴神话的产业化与商品化也是与时俱进的,在不同时期呈现出不同的发展特点,年代主要以东巴谷、东巴万神园、东巴王朝、玉水寨等景区旅游主主,进入21新世纪后,印象丽江、丽水金沙等实景或剧场情境体验型的演艺节目成为新时尚,而进入到年代,随着信息科技产业的迅猛发展,一些“旅游+文化+科技”为主导的旅游企业应运而生,最有代表性的是“纳西创世纪文化体验中心”。这一现代旅游企业利用VR(虚拟现实)技术,让游客坐上5D轨道机车慢慢巡游于东巴神话世界,通过各种专业设备模拟风、雨、雷、电等自然现象,营造出的5D体验,进行身临其境的东巴神话《创世纪》《鹏署争斗》情景剧场式体验。从*治化改造到遗产旅游中的商品化挪用,东巴神话的身份表述也从“封建迷信”“大众文艺”转换为“世界记忆遗产”“人类文化活化石”,既是一个从*治场域转换到市场场域的过程,也是一个从祛魅到赋魅的过程。对东巴神话的赋魅主要体现在三个方面:一是通过*府“申遗”行为使东巴神话“*袍加身”,具体做法是把东巴神话在内的东巴文化纳入到各类各级文化遗产体系中,突出其唯一性、独特性的文化价值,使其获得文化象征资本,打造品牌效益,使其为地方旅游业、文化产业服务;二是通过旅游企业的“宣传”“包装”,使东巴神话神秘化、神圣化,突出“圣地”“文化中心”“秘境”的企业品牌,以期满足游客的异文化体验,提升旅游商品中的文化附加值;三是通过影视剧作、网络媒介对东巴神话推波助澜的宣介,突出和渲染东巴神话中的殉情、正义、和谐等价值观,使东巴神话成为超越世俗功利性、医治现代社会病的“灵丹妙药”。值得注意的是,上述这些东巴神话的商品化挪用有这样几个特点:一是所挪用的东巴神话以进入遗产名录的经典名作为主,如《创世纪》《黑白战争》《鹏署争斗》《鲁般鲁饶》等,这方面以创世纪东巴文化体验中心、东巴谷、东巴万神园、东巴王朝等等景区为主;二是东巴神话的表现形态从原来的仪式吟诵转换为商业化展演,其内容包括吟诵东巴神话经典片段、跳东巴舞蹈、影视情景再现等;三是东巴神话文本的表现形态呈现出东巴经书、东巴音乐、东巴雕塑、东巴绘画、东巴舞蹈等多元化文本形态。这从景区内巨大的的东巴壁画墙、东巴雕刻墙、东巴图腾柱、东巴象形文字广场、拾级而上的东巴神路图石雕、森立的东巴神灵柱、祭天坛、祭风道场、祭自然神道场等东巴文化景观中可以感受到浓郁的东巴神话氛围,而东巴们在袅袅青烟中吟诵东巴经书,讲述东巴神话,有的在东巴法铃、大鼓伴奏下跳起了东巴舞蹈,仪式周边布满了东巴卷轴画、东巴木牌画、东巴木偶……这些来自洪荒远古年代的自然崇拜、生殖崇拜、原始宗教信仰、神话传说,无不向游客淋漓尽致地描述、渲染着东巴神话的古老神秘、奇特稚朴、瑰丽诡异,使其浸身于一种别样的“东巴王国”中,达成别具一格的异文化体验。从中可察,东巴神话在现代遗产旅游中的重述出现了经典神话叙事、仪式叙事、景观叙事、影视叙事、多媒体叙事等多元方式。三、当代影视网络媒介对东巴神话的挪用与重述传播媒介一直是人类赖以不断发展进步的重要工具,也是文明的表征。从人类文明诞生以来,已经经历了口头传播、书面传播、电子网络传播的几个阶段。从当下传媒工具而言,影视与网络媒介是较为普遍的两种传播方式,且呈现出混融趋势,譬如当下的电影、电视都可以通过网络传播,还出现了微电影、抖音视频等具有自媒体性质的网络影视。我们注意到,在这股时代大潮中,具有传统意味的神话并未束朽,反而迸发出惊人的文化活力与发展势头。遗产地旅游及网络媒介中的神话被挪用或重构现象,便是杨利慧阐述的“神话主义”之题中之义。在此重点描述影视与网络媒介对东巴神话的重述状况。(一)影视剧对东巴神话的挪用与重述影视剧对东巴神话的挪用与重述分为两种类型,第一种是基本上忠实于原著的改编型重述,仍保留了传统的神话叙事语境,这以上面提及的纳西族创世纪体验中心的《创世纪》《鹏署争斗》与年拍摄的电影《黑白战争》为主,属于再现型的神话重述,类似于当下的影视剧《西游记》《封神榜》。第二种类型属于创新型的挪用与重述,传统神话元素仅为新的影视剧创作服务,仅挪用神话中的某些情节、主题、母题,脱离了原来的神话叙述语境,重构了新的现代叙述语境,当下影视居对东巴神话的挪用与重述以第二种类型为主。和志君导演的《迷失的彩虹》、韩志君的《大东巴的女儿》,张春和导演的《云上石头城》、张晚光导演的《一米阳光》等影视剧为代表。《迷失的彩虹》是一部由丽江本土团队创作的电影,“纳西”“东巴”“殉情”“神话”成为关键词。影片明显挪用了东巴神话《黑白战争》与《鲁般鲁饶》中的情节、人物及主题元素,并且把两部神话融合到一起:黑白部落的王子公主的爱情故事源自《黑白战争》,而二人殉情故事源自《鲁般鲁饶》,老东巴讲述这个传统奇爱情的开头部分,还有创世神话《创世纪》里的开天辟地母题。也就是说,关于这部影片里的神话部分挪用了东巴神话的三大代表作——《创世纪》《黑白战争》《鲁般鲁饶》。神话与现实通过一个古代挂坠联系在一起,生意场中的欺诈、生活中的无常,无异于远古时期的残酷战争,而爱情可以穿越古今,只若初见,永恒不变。从中可察,影片中光怪陆离的神话叙述与灯红酒绿的现代神话在核心主题——爱情中得以叙述逻辑的统一与升华。当然,这个主题是从神话主题中提炼后重构的,并非简单的“古为今用”。无庸讳言,神话与现实两张皮的结合还是稍感区隔,主因在于神话到现实的叙述语境转换与过渡存在明显的脱节。当然,对大多数受众而言,古老的神话世界、神秘的东巴仪式,壮丽的雪山、云上石头城、奇异的民族风俗,加上部落战争,爱恨情仇,现实与神话的万年穿越,足以构成影片的独特魅力。应该说,关于对东巴神话的挪用与重构并非始于《迷失的彩虹》,在4年播映的电视剧《一米阳光》就作了成功的尝试,这部曾创造了收视率奇迹的电视剧就挪用了东巴神话《鲁般鲁饶》中的主题——殉情。包括片名《一米阳光》也来源于这个殉情神话——《鲁般鲁饶》中的男女主人公殉情而死后化身为玉龙第三国里的爱神,那里没有痛苦,没有欺骗,没有衰老,每年秋分时候,只有一米的阳光照进雪山悬崖峭壁间的一个山洞中,如果有情侣可以沐浴到这短暂而可贵的阳光,就可以得到永久的爱情……与《迷失的彩虹》不同的是,这部电视剧里纳西文化、东巴仪式、民族风情并没有如此浓郁,仅仅只是一个背景交待,完全抽离了神话叙事的传统语境与社会关系,虚化了神话与民族宗教信仰之间的关系。29集的剧情讲述的是大上海生意场中的爱恨情仇,在金钱交易与权力争夺的刀光剑影中,爱情沦为被利用的工具,男女主人公在丽江经历了诸多世事变故与生死后感悟了爱情的意义所在——只有对爱情坚定执着,并不畏艰难困苦而勇敢攀登,才能得到那爱情阳光的照耀,迎来幸福美满的生活。上述两部影视剧都明显挪用了传统神话,并重新建构了现代爱情神话文本。在传统与现代神话文本中间,看似二者互不搭界,其实有着内在的逻辑关系,不管时空如何转换,对真善美的爱情追求是人类永恒的主题,而在工业文明丛林间迷失的爱情及人性,往往在神话的重述中才能得到启发与顿悟,这便是神话重述的意义所在。神话的时空场景与文化空间发生了置换,传统的部落社会变成了现代工业社会,以往的部落战争、阶层矛盾、神灵崇拜观念被当下更复杂的人际关系,生存竞争及现代生存哲学所取代,但不变的是假丑恶与真善美之间的较量,不变的是对爱情与灵*的追求与讴歌。可以说,现代影视剧虚化、解构了传统神话叙述语境的同时,重构了现代版的神话叙述语境,继续演述着人类的神话叙事。现代神话的重构背后有着巨大的的资本驱动力。正如叶舒宪指出这种神话重述有着深刻的时代背景,“对于新兴的符号经济而言,神话又是最具有市场号召力巨大文化资本。从《指环王》到《百年孤独》《哈利·波特》《蜘蛛侠》《特洛伊》《达·芬奇密码》等一系列新神话主义文学和影视作品受到普遍欢迎的程度,足以给后来的创作者标示出再造神话的可行路径。”(二)网络文学对东巴神话的挪用与重述网络媒介对东巴神话的挪用与重述是多类型的,如有关东巴神话的网站、网络社区、